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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i# }7 s" _& p! E情人之間的猜疑,就像病毒,總是先潛伏一段時期,時間長短不定。起初,表面看似沒有任何癥狀,事實上,它的毒性就像惡性腫瘤一樣,暗地裏迅速浸潤、膨脹。心裏有了猜疑,即便是一個表情、一通電話,甚至是一個無心的動作,落在有心人的眼底,都會被解讀成無限大的含義。餘曉始終懷疑男友林光對自己的愛打了折扣,於是她便設下了一個局來考驗他是否真心,結果卻弄了個曲終人散……
& K0 L' n5 r. D' ~! p8 I, Z 引子 / E$ z7 S1 x4 u( y( U/ C; ~1 |4 p
她忘記自己何時入了夢,更忘記自己已經入夢了多久,此時此刻此境,她的腦海裏盡是模模糊糊的影像。她走在一條荒蕪人煙的小路上,幽藍的月光把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。 8 |; r2 x1 w! o6 l' a3 {2 k
半輪冷月躲在雲層裏浮動著,她的身影霎時陷入了綿綿無際的黑暗,身上的白裙子仍撲閃撲閃亮著微弱的光。夜風把兩旁的樹枝吹得嘩啦作響,這時她才發現,原來自己早已跑進一個墳地。陰沉得幾乎讓人窒息的空氣將她團團圍住,她止住喘息,隱約聽到了一陣似有若無的聲響,像是腳步聲。
9 t+ c6 D4 @( ^- W 這聲音就來自她的身後,她猛然回頭,暗夜裏她看見了三張臉--三張沒有身體的臉,就那樣懸掛在半空。她的眼光掠過了第一張臉、第二張臉,最後,停在第三張臉上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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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Z1 k" d( I% }" f 餘曉回家時已深夜一點,晚上她參加了好友陳亞楠的生日Party,原本說好大家各自帶上情侶去玩,可餘曉的男友林光推托有事,因為他一向不喜歡熱鬧,自然不肯捧場。整個晚上,餘曉的心情一直不好,她喝了不少酒,看到別人成雙成對,惟獨她是孤單只影,那份落寞愈加濃鬱了。 & s/ W* \$ \* D K, I- i9 J
進了家門,發現林光還沒睡,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,餘曉一邊換鞋一邊問:"你怎麼還沒睡?明天不用上班嗎?"林光頭也不回,語氣淡淡地,卻有幾分溫柔:"在等你呢。"
; V8 B# V! G& c3 A6 l "嗬,那幹嘛不打電話給我?"
5 X3 \, T1 z6 k8 P! A+ @9 I "我怕陳亞楠他們說我黏糊,怎麼樣,玩得開心吧?" 7 H- x+ X+ h* c, B0 B( ?! c2 v
餘曉本不想提今晚的事,但心裏對林光沒有陪她多少有些抱怨,便笑著說:"當然開心啊,認識好多帥哥呢,還留了電話號碼。"說著,她在林光旁邊靜靜地坐了下來。
$ m) p6 S: \# V' ~ 林光攬住了她的肩膀:"嗯?你喝酒了?好重的酒味啊!" ! D/ ?0 ^6 e- X1 T% V' D0 p
"是啊,開心嘛!" 6 o3 p% C$ X, ~5 I# H. h) t8 b& f
"你生氣了,曉曉?"林光一下就聽出來了餘曉話中的不悅。
7 o2 Z4 N1 Q% v( V+ O7 j( B2 ^. Q 餘曉掙開林光的手,斜靠在沙發上,閉上眼睛,默不作聲。
) n! P* G" |+ v* i+ S1 K "你是知道的,我不喜歡這種熱鬧聚會,並非不願意跟你一起去。"
- S" b, q( X1 ?0 O( c6 @ A. H( h "是嗎?"餘曉睜開眼睛,看著林光,輕聲問,"你愛我嗎?" ! l. i0 Z: k. M" h& a( k; _0 o; Z; f
"還用問嗎?" 6 o/ Y6 @& x [1 {
"是的,要問。你愛我嗎?"她的神情看起來是那麼認真。
/ V0 K! B, H3 @$ l "如果不愛你,我就不會大半夜的坐在這裏等你回來。" & n% H3 j' ~" F6 E! C1 {4 \
餘曉抱住林光的腰,臉貼在他的懷裏,聲音細細地:"可我怎麼感覺不到你愛我呢?以前你常說愛我,可是自從我們在一起以後,你就很少說過,是不是你們男人對已經得到的事物就不會珍惜了?我總覺得你越來越不在乎我了。" 2 j' Q2 `4 F' S' n2 |
林光把餘曉緊緊摟在懷裏,女人總是如此多疑。他說:"傻瓜,我怎麼會不在乎你呢?愛不是每天掛在嘴上說的,我們又不是小孩子,對不對?" + v0 T |" k) [
"好吧,就算你是對的。我先去洗澡了,一身的酒味難受得很。"說完,餘曉起身往臥室走去。 & j' _3 O, M9 A4 C6 p2 @+ g* X
林光叫住了她,"對了,有你的信。"
0 J+ T: ~8 W8 I/ S% B "什麼信?"餘曉回過頭,她一時沒明白過來。 + ]) k; F5 P' N; \2 L
"放在電視機上面,你自己看。"
) v B7 R- `$ L: |" J! O a$ [5 \8 d 餘曉走過去,拿起信封看了一眼:"陸子明?"她放下信件,蹲在林光的身邊,嬌嗔地問:"你不吃醋嗎?"林光不解:"吃醋?好端端的我幹嘛吃醋?"
* l$ p. k. z" E: l "有男人給我寫信啊!" 7 d( s" T; W8 r2 ~
"這有什麼好吃醋的,誰沒有異性朋友?再說你也不希望我把你管得緊緊的吧,當初我對你有過承諾,做我的女朋友,你依然有很大的自由,可以跟別的男人吃飯、看電影,我只要你的心。不過我有點想不通,現在都什麼年代了,怎麼還流行鴻雁傳情?"林光的語氣中明顯帶著揶揄的味道,臉上卻是不以為然。 ( d& A) V c0 H6 o) O" f h4 \& J
餘曉嘟起嘴巴:"我可沒給他回過信。" : ?! E% P$ h$ |' M. ?- \! q
"為什麼?" - C0 e) T3 c+ H' y! |: S
餘曉的心情突然糟糕極了,她實在不想多說:"沒為什麼。"然後,她拿著信件進了臥室,再也沒出來。等林光關掉電視進去時,她已經睡著了。 . O8 i; d" b2 g/ _&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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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林光發覺餘曉悄然起床了,他馬上清醒過來,眼睛瞇成一條縫。他看見餘曉按開床頭燈,將光線調到最弱,抓著手機躡手躡腳走出臥室。林光心裏咯噔一下,他看了下墻上的掛鐘,3點半,這麼晚餘曉打電話給誰?他忍不住豎起耳朵,聽到了餘曉壓低嗓音的說話聲,可是聽不清楚具體說什麼。
) F! v' A# a! E4 e 過了好一會兒,餘曉才返回臥室,關了燈,挨著林光躺下去,一只手很自然地放在他的身上。 7 @* G9 M$ n: \& F, I
林光突然覺得餘曉壓在他身上的這只手是如此的重,像注滿了鉛,壓得他透不過氣。一種難言的復雜情緒油然而升,他翻了個身,背對著餘曉。兩年來,他第一次發現他們之間有了距離。 6 s) }$ z/ g+ w/ ^: V4 n% T
接下來的日子,餘曉更加頻繁地收到那個"陸子明"寫來的信,也常常在三更半夜打很長時間的電話,林光不知道陸子明究竟是誰,之前從未聽餘曉提過,就是這段時間突然冒出來給餘曉寫信。 ; Q1 [$ a$ H' r& F- {7 x1 y7 x
有一次逛街,林光不經意地問起誰是陸子明,餘曉只是輕描淡寫地說,她和陸子明是大學同學,那時兩人彼此都有好感,但是誰也沒向對方表白,畢業後各奔東西,便失去了聯係。餘曉最後說,她自己也沒想到陸子明會突然給她寫信。 K# w* u4 F+ s [$ R b7 @
盡管林光嘴上說不吃醋,但心裏終歸是不舒服的,他猜想餘曉的電話都是打給那個陸子明的。他沒追問,也不知道該怎樣問。他多麼希望餘曉把事情向他說清楚,可餘曉守口如瓶,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。 , @3 O, S% x" r0 f
一天天過去了,林光再也忍受不住了。終於有一天,趁餘曉睡著以後偷偷拿過她的手機,翻看近期已撥電話的紀錄,發現全是陸子明的名字,最近撥出去的一次時間是中午12點47分--原來他們白天也是頻頻互通電話。林光按下了撥號鍵,他的心裏著實有些發虛,不知道電話接通以後跟對方說些什麼,更不知道餘曉、陸子明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……然而,他的顧慮完全是多餘的,因為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令他完全震驚的聲音:對不起,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……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,重撥一次,依然提示是空號。他頓時懵住了,怎麼回事?難道餘曉這段時間一直在跟一個不存在的號碼聊天嗎?不可能,這明明是陸子明的名字啊,為什麼會這樣?林光的心裏陡然打了個寒顫,他再次拿起手機對著陸子明的號碼默念幾遍,牢牢記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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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d9 b9 A( K7 ^/ v( K' y2 v( P: Q! |( D 下午3點,林光信步跨上天橋,往車站方向走去,前面一對老夫婦正下著臺階,他只好停下來給老人家讓路。那位老太太搭著老先生的手腕,一左一右,一步一步緩緩走下臺階。霎時間,林光想起了餘曉當初說的話:"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"餘曉那靦腆的微笑歷歷在目。 : n( @ o& o+ a" }( ]+ r# |
我真傻,還在懷疑什麼呢?一陣莫名的感動與信任讓林光濕了眼眶,他不再猶豫了,眼前這對老夫婦的互相扶持,讓他知道要把握的是什麼,那相握的兩只手才是永遠,才是真情。
7 X+ B3 Z1 q' `5 j# p2 X "咦,你什麼時候回來了?"回到家,林光驚訝地望向客廳裏的餘曉,心跳不知為何急速加快了。 & h" [# x! s" g+ {( x+ w7 L/ r4 T
"下午到了客戶那邊,提早辦完事情,就回來了。"餘曉躺在沙發上,手握遙控器盯著熒屏。 7 y4 P0 z4 r( P0 y: z$ r
"我剛才逛商場去了,沒想到你回……回來了。啊,你要不要吃點東西?冰箱裏還有水餃,我去……"林光支支吾吾地。餘曉回過頭來,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:"不用啦,謝謝!" : K- N9 U! g" A; R
"我先換件衣服,你要不要吃些水果,等會兒我削給你。"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林光腦中亂哄哄一片,原本打算等餘曉晚上下班回家後,兩人好好促膝相談的想法,也只好作罷了。
# M& |/ E. l# S6 y "死了都要愛,不淋漓盡致不痛快,感情多深只有這樣,才足夠表白……"餘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,她伸手拿過手機,嘴角閃過一絲詭譎的笑容。 % T/ u0 i9 k: V8 r \: {3 E
"曉曉,要不我們去超市買菜?冰箱裏肉菜好像剩不多了。"林光換好衣服了,踢踏著拖鞋返回客廳。餘曉驀然回頭,臉上似罩了一層驚恐,手中胡亂地按著手機鍵盤。 , U1 x; g/ J6 w
林光愣愣地問:"你這是幹什麼?誰的電話啊?"
0 Y9 r7 G/ i& E$ K 餘曉搪塞著說道:"沒……打錯了。"她抓過手機就跑進臥室,"我打個電話回公司。" # c! q1 I0 l4 s/ ]
"砰!"房門關上了,門裏門外,似乎悄然間被隔成了兩個世界。林光頹然地靠在沙發上,茫然地望著天花板,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,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:陸子明。
5 @! d& p" P$ C/ Z/ ?6 S' e ……
$ k+ h" S5 p) ^6 P4 a( ~0 F3 s 時候已近午夜,沐浴後的林光走出浴室,臥房裏早已熄燈,只剩一盞夜燈在亮著,餘曉倒臥在床的另一邊,也許睡去,也許尚未。打開衣櫥,便看到餘曉新買的性感內衣,以絲緞為質料的乳白色內衣在昏暗的夜燈照耀下,泛著暈黃。鏤空的精細織花蕾絲,多多少少出賣了乳溝的底細。林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性感的女性內衣。
# P* I# [" ^. @ "嘿,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內衣啊!"林光從鏡子裏瞄了眼餘曉的反應,卻是毫無動靜,床上的餘曉繼續安靜地躺著。林光略為失望,自討沒趣後便翻身上床,平躺在餘曉的旁邊。原本準備與餘曉說他明天請假一天,好好陪她的打算,也就算了。
. E! Y4 p+ B7 | ]2 j. E 沁涼的微風徐徐吹來,整個房間安靜無聲,只有床頭鬧鐘傳來"嘀噠、嘀噠"的聲響。睡不著!秒針規律的行進充斥在林光的腦海中,他瞪大眼睛,沒有睡,只感到那雜遝的聲音綿長持續,永無止期。遲睡加上茫然,只覺得整個頭部腫脹沉重,耳朵裏如堵塞住一般,轟轟地止不住鳴響。
# g1 L f- e- _" t 看著身旁的女人,莫名的感觸在林光心底悄然浮起,往昔甜蜜的時光不斷出現在記憶中……
1 r+ `7 L% d! B* C: b0 T 那是個下著春雨的夜晚,他們散步在人民廣場,雨時歇時下,畢竟是晚春,氣溫雖逐漸回升,卻仍帶有寒氣,林光只覺身上薄絲衣衫觸著肌膚一陣冷涼。在人民廣場的涼亭裏,他們並肩而坐,靜靜地望著星空。當林光將餘曉擁入懷裏時,他那健碩的肩臂還有溫熱的大手溫暖了一顆少女心…… . o0 E- T0 z' I3 c% O5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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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節:第三張臉(4)
! x" U& a- l2 X. i3 t9 j- y 林光揉揉疲倦不堪的眼睛,緊接著,一個驚懼迅速攫獲了他。 1 i3 D7 z+ p/ f; O1 d5 x'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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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日?這星期以來因為餘曉的種種異常,林光驚恐了好久,煩惱了好久,整個人渾渾噩噩,連餘曉的生日都忘了。苦楚的表情一逝而過,雖然短暫,還是被餘曉看在眼裏,她似笑非笑地:"瞧你積極地跑來公司接我下班,我還以為你準備給我慶祝生日呢!"站在辦公桌前,林光尷尬不已,不知如何接話。 8 v% e. ?* S1 O/ h& o; q. t# l: w9 r
餘曉所在的辦公室跟往常一樣沉悶忙碌,直到一個送貨小弟捧著一大捧鮮花走進辦公室。頓時,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,女同事們的心都像打鼓似的,期待著自己就是那個幸運的人。 - o4 L9 |: b% c6 q
"請問哪位是餘曉小姐?麻煩請簽收,謝謝。"
. {- p) i% M: A' G! } 當塵埃落定時,原本活躍的氣氛淡了下來。 ( h/ b" U1 H& D: V
是給曉曉的?誰呢?林光訝異地心想,見餘曉正高興不已,便湊過去問:"誰送來的?"
& D4 b; Q( ^ x" G& h( P, U 只見白色信封上用深藍色筆跡書寫著"餘曉小姐啟",右下角署名"陸子明",還附了個紙盒子禮物。餘曉用裁紙刀小心翼翼割開了紙盒子的膠紙,打開一看,裏邊是一條藍寶石墜子的白金項鏈。她的臉微微一紅,旁邊的林光臉垮垮地說:"他怎麼知道你的生日?" ! l; z* r. t. a
餘曉冷哼一聲,說:"他可是一直記得啊!"說完,她氣嘟嘟地抱起鮮花和禮物回到座位上。
$ H8 O7 }1 k! z( t" T. b+ c 林光傻愣愣地站在那兒。陸子明是誰?為什麼曉曉手機裏存的是空號?這怎麼回事?林光的腦子被重重疑惑沖擊得發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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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後的下午,林光找到了劉按。劉按是報社記者,也是林光打小玩到大的鐵哥們,不過大學畢業後工作一忙起來,彼此聯係就少了許多,尤其劉按,忙著跑新聞、趕稿子。見面之前,林光從抽屜裏找出陸子明寫給餘曉的信,從信封上抄下了地址。
7 F4 M/ S8 ?$ s( t* n 劉按見了林光,劈頭就問:"找我出來有事麼?不是光請我喝咖啡這麼好吧?" 0 G' _3 [2 H5 { l( t* L" ^6 d! {
"你現在是大忙人,找你真不容易!不過有個事比較棘手,確實需要你幫我一下。"
4 P1 x m+ ?3 B" f 劉按繼續問道:"什麼事?瞧你滿臉憔悴,幾天沒睡好是吧?"
. d8 G$ A( E; ?* ~/ \4 G' V 林光苦笑著:"何止是沒睡好!是這樣的,能否幫我查查這個人?"說完,他從褲兜裏摸出一張紙片遞上前。劉按還是疑惑重重,看了看紙片,念道:"陸子明?"
5 z5 n" \- T- n( ~! v$ k "對,就這個人。"
5 U1 u& g) h8 Z5 P3 `) j' D# ? "你欠他錢了?"
& O2 q" `" X& ~' f& M) X% a 林光撲哧一笑:"你才欠他錢呢,有問題沒有?" - }& s* S$ Q0 O# t- s' E! d
"你覺得呢?"劉按反問道,臉上寫滿了自信。 ( ]. r5 g' b L- T2 r# D5 c+ N: w
"交給你肯定沒問題,什麼時候能有消息?"
& g e4 W0 i; o "這個地方我有朋友,查一個人不難,最遲晚上。"劉按指著紙片上的地址,說道。林光點了點頭,指了那個電話號碼,就問:"還有,你幫我查查這個號碼,為什麼我打了提示是空號?" 0 j3 y( O) x# f0 \* i
劉按掃了一眼電話號碼,隨即笑開了,臉色一擺:"林光,我說你是真傻還是逗我玩?"
2 e) U) v, r) E7 Z4 g "怎麼了?"林光被劉按弄得一頭霧水。 0 B5 ?3 v3 C3 e
"據我所知,這個地方的電話號碼目前還是七位,這個八位數的當然是空號啊!"
: ^7 k. t0 Q( k! G2 r 林光奪過紙片,對著數字逐個逐個數著,除去前面的區號,果然是八位數。他失神地盯著紙上的號碼,腦海裏一片混亂,為什麼餘曉每天對著這個號碼打那麼多、那麼久的電話呢?為什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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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八點,林光接到劉按打來的電話。電話裏,劉按說已經查到陸子明的事情,但是他想知道林光為什麼要調查陸子明。林光瞄了眼廚房,餘曉正在洗碗,便急急地說:"你小子就別賣關子了,趕緊說。"
6 Q5 c- c5 c: E劉按沉吟片刻,嘆道:"不是賣關子,我只是不明白,你要查一個死人幹什麼?" 0 h) Y8 ~; z) q& H5 s+ n
"死人?"林光感到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。
0 U+ F9 t) ^( k) M7 m* [# R1 | "對,陸子明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,死於一場車禍……"後面的話林光沒聽進去,他的腦子全給劉按那句話塞滿了:陸子明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!陸子明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……這時候,餘曉從廚房走出來,她被林光的樣子嚇了一跳:"你怎麼了?"林光目光呆滯地望著她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好像喉嚨被人生生擰斷一般。
6 x! D6 Y7 i. v2 }. y- J 陸子明死了,那麼餘曉這段時間是在跟誰通信、通電話?林光越想,腦子就越疼。 $ d$ M2 s) b0 B- V; E2 o. C
"啪--"突然間,整棟樓一片漆黑,停電了。 0 o# m" a- }6 a7 w3 o$ I%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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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光躺在床上,迷迷糊糊中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輕輕撫弄他的臉、他的頭發,使他又癢又麻,便翻過身子,嘴裏咕噥著:"別鬧了!"稍過一會兒,那個東西又來了,似乎還有冰涼的液體滴落在他的臉上。林光猛地睜開疲倦的眼睛,一張蒼白的臉貼在他的眼前。啊!他馬上醒了過來,剛才那是陸子明嗎?盡管他不認識陸子明,但他知道夢中的那張臉,就是陸子明。
5 A2 S& w5 u. t+ S 他摸了摸身旁,餘曉不見了!趕忙按開床頭燈,燈沒亮,對了,停電了!他努力張大眼睛,周圍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,一種不安、恐懼的感覺迅速包圍了他。餘曉去哪了?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響,林光感到全身的血液停住流動了,他動作僵硬地轉過身,試探地叫了聲:"餘曉?"他的聲音聽起來極為空洞,在狹小的房間裏響起了回音。
9 @* E% b* x9 ^1 q3 Y' Y$ I 不見回應,他又低低地叫了一聲,仍不見回應。時間仿佛隨之靜止,林光覺得自己像是不在家中,而是被人狠心地推進一個千年不化的冰窖,頭冰身冷,幾乎昏倒,濃密的寒氣就快要把他埋沒了。終於,他摸索到床頭櫃的打火機,點燃了蠟燭。隨著燭光的一次次跳躍,他頓感身後有異,悚然回頭,隨即整個人觸電般地後退幾步,結結實實撞在衣櫃上。 " X3 @# O s1 p, n
只見餘曉夢遊般地站在房門口,赤著腳,長發淩亂,穿著單薄的睡衣,狀如鬼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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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星期後,林光失魂落魄地來到報社找劉按,一進副刊室就拉起劉按跑到走廊上。他從未像現在這般無助與恐懼,所以僅僅猶豫了片刻,就將所有的事情同劉按一一道來。
9 Y5 |8 A6 e. J0 @ 劉按聽完後先是一臉詫異,接著笑了笑:"林光,你什麼時候改行當作家了?"
& T4 S5 R' h" A9 \3 K 林光急了:"你以為我這是在編故事?好,我把陸子明寫給曉曉的信封帶來了,你看看郵戳上的日期,是前天的。"
7 v- j0 m# e' H5 f# ^ 劉按接過信封揣摩了大半天,然後說:"鬼魂寫信?"
# w3 \& e& q4 S$ b9 F; J# C4 } "我不知道!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,我快被搞瘋了。"林光雙手捂住臉,他的樣子看起來極其痛苦。
' {- s L5 l+ L9 y "曉曉現在怎麼樣了?"
5 ~; v# ~2 Z: d! o% w r 林光搖了搖頭,把手從臉上拿開,沮喪地道:"她病得很厲害,吃藥、打針都不行,而且她的病很奇怪,沒有發燒,也沒有別的癥狀,就是昏昏沉沉,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,我懷疑……她被鬼纏住了。"
" l; E) j3 X: b4 j "曉曉知道陸子明已經死了的事嗎?"
* r( w" a4 |5 v; c* t% o2 O "應該不知道,我沒敢跟她說,怕嚇到她。" ; z* |5 w. ]- w6 H% R
劉按想了想,緩聲說:"唔,我不信鬼神之說,可有些事情確實很難解釋清楚。這樣吧,你帶曉曉一同去陸子明的家鄉,再去他墓前拜祭一下,燒點紙錢,或許就能緩過這一劫。"
# L. M3 y* L* F; ~; F5 O林光的眼睛一亮:"有用嗎?" ' q7 k2 V7 h. @3 P
劉按聳聳肩:"我也不知道,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。況且曉曉的病醫院看不好,對不?" : Q& Z1 d4 W! ^* R0 T
林光興奮極了,像抓到一根救命草:"好,我現在就去買票。"說完,就轉身腳步蹬蹬地跑向電梯口,乘著電梯下樓去了。 , ?& {! r/ Q% w5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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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A5 B B/ G) u$ } 餘曉的樣子看起來糟糕透了,她的眼睛瞇成一條線,聲音低低地:"林光。" 6 p) I% U6 _1 }) U1 |
"我在。"盡管林光已經足足一晚上未曾休息,可當他聽到餘曉的召喚,便立即從椅子上挺直腰背,抓過餘曉的手貼在臉上。他的心陣陣絞痛,柔聲說著:"曉曉,你別怕,我明天就帶你去看病,你一定要好起來,知道嗎?" 2 o+ ~5 n3 ]; }0 E* t8 v* e
餘曉虛弱地笑著:"你愛我嗎,林光?"
+ ~+ ^; p2 a' g8 x }1 Y7 O% A "愛!我愛你,曉曉!" 1 v% K/ _! _ P+ G! l* _ G! R7 z
"我也愛你,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,我總擔心有一天你會討厭我,離開我。"
6 p" X8 @3 P% j! k: ]4 h "傻瓜,不會的,只要我還活著,我永遠不離開你。"
& C1 g, F0 d" Y* P* q t "真的嗎?永遠不離開我嗎?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,你都不離開我嗎?" - A4 ^5 S9 R( r8 u. `
"是的,永遠,永遠愛你,永遠不離開你。" ' y: Y2 q2 r" b+ f! B$ l
"哈哈!"餘曉突然睜圓了眼睛,一反剛才的孱弱,翻身坐起來,伸手圈住了一臉愕然的林光的脖子,咯咯笑著,"你不用帶我去看病,我好了。" & g" H7 w! |8 j: @; I9 e8 [) n
林光頓時傻住了,他掙脫餘曉的雙手,摸摸她的額頭:"曉曉,你怎麼了?你、你可別嚇我呀!" b ~& e$ n- |1 v8 ?& L, L
餘曉親吻他的嘴唇,柔聲道:"我沒事,對不起啊,之前嚇到你了,其實我也裝得很辛苦的。"
" J- {9 d+ }& U8 y( \/ x" m! H "裝?什麼意思?"有那麼一刻,林光以為餘曉神智失常了,抑或是自己神智失常。 8 u3 o# C- e7 K+ W* \( y
"其實我沒病,所有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,包括以前跟你說的那個夢。"餘曉見林光臉上盡是疑惑,接著說,"不過,我倒是真的做過一個惡夢,夢見自己在墳地裏看到了三張臉,我不是跟你說過嗎?第一張臉是你的,第二張臉是我的,第三張臉我沒跟你說,其實……那是陸子明的臉。" 3 m: a& O. P7 I
"陸子明?"林光完全懵了,這是唱哪一出戲啊! 6 Y/ M5 q5 N/ H; z$ e
"對,就是因為夢到他的臉,我才想到後面的事情。"
: Y" V5 c; p! V7 h4 }' y "這麼說,你早就知道陸子明已經……死了?"
/ P" z( T9 E/ r) B @1 H# J "當然知道啊!畢業後,盡管我們各奔東西,但還是常常通過QQ、MSN聯係,還是好朋友。一年前他出車禍的事是另外一個同學告訴我的,我原先準備去參加他的葬禮,可是太遠了,所以沒去。"
9 y6 F6 A r" b- W "這些信又是怎麼回事?"林光拉開床頭櫃的抽屜,裏面盡是"陸子明"寫給餘曉的信件,不下十封。 * J; _; ]7 a" H( T! l5 z, W" H
餘曉嗬嗬笑著,手指輕輕刮了下林光的鼻子:"很簡單呀!我把信件內容通過E-mail發給那邊的朋友,朋友照抄一份然後以陸子明的地址寄過來,這樣你就以為陸子明真的給我寫信。還有啊,那個生日禮物也是我朋友送過來的。" % a& S; U# e9 l$ H6 h6 l! [
"可是……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"林光不可思議地盯著餘曉,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竟是如此的陌生,陌生到他一無所知的地步。
( d0 Y; n$ y8 S! |+ W 餘曉摟著林光的腰,開始撒嬌著:"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嘛!你如果在乎我,看到別的男人給我寫信,你應該吃醋才對啊!可是你沒有,我就只好在手機裏儲存一個空號,署上陸子明的名字。我想,如果你真的關心我的話,一旦發現我跟一個空號在聊天,你肯定立馬跑去追查陸子明這個人,所以後來我就裝作被鬼纏身的樣子。看到你這麼著急我,我不忍心再騙你了,我現在知道了,你是真的很愛我。" 8 J/ Q* O5 ?/ \, }3 d3 y- l
林光只覺得心一點一點地冷卻,最終凝成了一塊冰。他拉開了餘曉的手,淡淡地說:"好了,你沒事就好。"說完,他起身朝外面走去。
! `, h: u. s) _5 m+ p- E1 c! U% h+ m "你要去哪裏?"餘曉愣住了,喊住他。
5 }! m W( M0 P. j/ `- e- Q' c "去哪裏都無所謂了,以後別這樣,嚇不到別人,也會傷到別人的。" " M9 j! b" C, O9 Y( W* r5 x$ D
"林光!"餘曉跳下床,沖上前就抓住了林光的手臂,喃聲道:"你是要離開我嗎?你剛才不是說永遠不離開我嗎?" 3 |, V/ n: Q9 g8 B2 h7 r0 y
林光掙開她:"是的,如果兩個人在一起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,談何一生一世?在愛情線上,若有一個不信任出現,比如我不信任你,或者你懷疑我,就會出現不平衡,就會醞釀傷害,你難道不懂嗎?"
1 l) V1 u2 ?3 ^* Z 餘曉緊緊抱住他,哭喊著:"你別走,我錯了,我是因為太愛你才這麼做的,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。" 0 k8 S" r+ _, U, g
"你沒錯,你只是不該用第三張臉來試探我,更不該拿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開玩笑。"
/ ~5 ?2 x0 G8 u, I4 y+ N9 Q 林光奮力掙脫開餘曉,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。 6 @$ A9 }# Y0 I: `2 z4 s! B
砰!餘曉懺悔的哭聲被關在了門裏。 # ] V( c3 }& g. M6 Z T; I# d9 w
餘曉不知道,在林光的口袋裏,除了兩張火車票,還有一枚戒指。本來,林光打算拜祭完陸子明之後便向餘曉求婚,但現在,所有的夢想,都遺失在深深的往昔裏。 @) F% a) o# T) r% s& Z s, f, W
林光邁著疲憊的步伐孤獨地走在清晨的大街上,他手裏攥著那枚戒指,用盡了全身力氣往空中拋去。他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,飄散在潮濕的空氣裏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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