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你背後……

spetoct

在你背後……

暑假回到闊別多日的老家，一進門我就發現氣氛不太對勁，屋子裡只有三姨在沉默著，沒有了往日的熱鬧。
/ {* y2 W. O) o1 K7 m

9 n, ?' x! e) S“怎麼了？”我問三姨。她忙答：“沒什麼，沒什麼。”馬上走開去。

: c3 M/ U9 g& H4 r' A
3 K: I8 M+ n! h她這麼神經兮兮的，我心情也不好，整個上午沒有一個人對我說一句話，我們一大家子人都哪裡去了？正納悶間，我從小表弟屋子的窗裡看見個人影閃過。
% P! C$ i, ?0 P3 u
/ D& d2 ~4 i( o7 u, ~
不會吧，大白天鬧賊？那間屋子可是鎖著的。


“喂喂喂，小樂屋子裡有人！”
9 p6 c/ w6 [/ H  w1 }* `5 J+ n

居然沒人理我。
3 T. |- C' A: A2 _
: Q' V  o' a. F8 D! F  f: f
真是太不像話了，我和小表弟一向很好，可不能讓人偷他東西，不行，大不了我自己去抓賊。我一個人繞過院子來到表弟屋子的正門口，我對自己說，沒什麼可怕的，光天化日，邪不勝正。我……


# A5 I1 o) s$ `/ x3 O/ e& u“你幹什麼？”一隻冰涼的手搭上我的肩頭，我嚇了一跳，手中的鐵鍬“當”的掉了，回過身去竟然是三姨，“三姨，你走路沒有聲音嗎？嚇死我了。”她的手真涼，我的脖子上都感到了斯斯涼氣。

* Y* q* ?3 d3 i# l0 K
0 e& e0 G' M7 i9 w# }0 ^* [“你幹什麼？”三姨什麼表情也沒有，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我。


“你怎麼了，三姨，別這樣……我，我看到表弟屋子裡有人。”
+ x) M) b% H: b
9 B) j: J9 s6 ~8 o2 o, U4 P" x
0 D7 {8 G  Q7 b! g( H4 I' t: v她慢慢的笑了一下，慢慢的說：“不要進去，他出不來的。”

; M3 K" `, Q2 a( R( o  ]1 j
1 C, C0 Q  |1 s9 h9 O“這是怎麼會事呀？”
2 N; |$ E+ H/ d5 X
8 o/ r' g: f4 U" J3 U) P) H& {
8 G& q: ]( J; J3 I) t2 p: x, B7 f“你表弟三個月前在屋裡觸電死了，他的陰魂總是鬧，我們就把他鎖在裡面了。沒事的，沒事的，你不要管。”
$ J, Y: x5 V5 l3 d% y8 i: o, C

我看著三姨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，那分明是很得意的神色，表弟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呀。“可是表弟他……”
% C/ }' I! [4 ?! d1 l

“趕快去吃飯吧，快要下雨了。”她仿佛沒聽見一樣，自顧自的說。
: Y  w. _) T! e6 D
6 K, e+ Z+ a4 ^+ H* t
我的背後，我聽見小樂在叫我：“表姐，表姐……”
. y# k. p7 u( \- D7 F/ h
: v$ d, H0 e; ^1 W
我回頭，他的屋門緊緊鎖著。
( T  H: i5 C9 j4 p

) Q( X8 q( T. }5 [/ Z8 S“三姨——”我再回頭，三姨不見了。
( j* h4 `; \5 h2 C; m
- R2 J' R/ d5 M0 y  N/ E- r
她什麼時候走的？


我的背後，是小樂在叫：“表姐，表姐……”


人死了怎麼可能還叫我呢？三姨一定是編個故事想嚇我，她是把表弟關在屋子裡了。


“小樂！”我湊近門，叫他。


2 Q3 P6 h/ k- e0 [0 q屋裡這時候卻沒聲了。

8 S( L) C% @0 J- I
我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看,小樂是躺在床上，身上蓋著個白布單，靜靜的。


8 }$ p: w: U: H! p5 s# ~3 r/ b我看了他好久，他好像沒有呼吸。
0 Y- A0 q7 B! c& r" }0 `

# z. F) G  v( B/ F我的背後，好像有什麼走過，帶著冷風。
4 A7 k% N2 Y3 z: B+ U
4 S7 g+ C& E9 c1 F9 ~5 V4 Y; m
- w& L: V. r0 T/ r這次我沒有回頭。

6 x3 p: R8 W7 X
% s# E! C' v# u天很陰，要下雨了，我的心裡也堵得慌,看來小樂真的是死了，那麼三姨那麼反常一定是由於悲傷過度。我低著頭回到大屋子裡,三姨已經盛好飯等我了。
* W, ~* P' s) p  }, a- U$ o
2 `( w$ x. \8 _( x" I& F; W- Q
“這麼一大桌子菜怎麼吃得了，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呀？”

$ v+ J# _; V8 X! ~
' H  Q  d/ W" d$ h$ r/ A% H1 r* W“他們都不來,還是你好，來陪我們母子。”
" u; c5 k1 h$ w$ A% ]  P$ X, i
  k% Q( G% j' [" m0 t  _9 C
/ B3 z8 a" _1 F7 W$ \- x不會吧，我心裡越來越毛了，三姨還是自顧自的說著：“這個房子要拆了，只有我和小樂守在這裡，我們不會讓它消失的。”

# P$ H) X% y% x
0 w, k# A9 Z; W) c* |( N& u“三姨，小樂真的……死了？”
+ k/ a& o, `& }4 G2 @9 ~' N0 P

“嗯。”
- p+ m! H8 ~7 d% @6 o" t5 l

7 i* h1 ]) b9 I“真的有鬼嗎？”


三姨表情怪怪的：“你吃飯吧。”
- K' _' h, u( S! z: J5 t' @

飯看起來很香,可是我一點食慾也沒有，我還是問：“真的有鬼嗎，三姨！”


' Z* ^' k$ s/ r9 x7 J; a我背後，又是小樂的聲音：“表姐，表姐……”
# [; T, o  s+ @* p) y

8 D, ]# e- l: x" I+ S1 m三姨這時回答我：“有的。”
' @. V* e/ ?& ?& \

“在哪裡？”


2 P" q9 q: k. E2 i“在你背後。”
* R) Y8 H: U/ r5 L/ g
. ]! J- Z. d; ]* L: I1 X$ s; J
“小樂，小樂，你不要嚇我呀，我……”我忍不住回過頭去。
/ I) S" E# I# p9 v: {/ B: F4 ]
; M) r# u+ L# t" @* M, j1 [
; U3 }( @# v; y6 S; ^是小樂，好端端的站著。

# x( o7 `$ T% z7 X" b4 O/ I
5 M! t. I5 f. P  V# u# Z" C( ]“你還好吧，小樂，不要嚇我，我還以為有鬼呢。”
: G3 {; q6 |) e% B/ q  T" x( [
* o; C" Z3 H1 [" x# ^
“鬼是有的。”小樂說。
9 [( E# d; {3 s3 k

1 A% w# j% }; D9 a3 W0 u5 b$ N  l“在哪裡？”
) @$ ?9 `0 O0 c/ C; ?

“在你背後。”

. B/ ~* ]5 o1 z+ W* ^
我的脖子感到絲絲涼氣，我的背後，三姨在叫：“來吃飯，兒子。”
  n" V/ E! h# k

$ _7 r! K1 C8 M; u8 d“來了，來了。”小樂笑著走過去。


而我，再也不敢回頭，一口氣跑出了這個老家。
4 I. u! S2 F: z5 F$ {# f- Y2 m) P

“表姐，表姐……”
' s7 G9 H+ |/ p! s" P

; L0 S( C$ P! E9 ?  d8 q/ h$ ^! c“小樂，我……”我不回頭，也不停下來,聽見小樂在後面嘆了口氣說：“再見。”


/ s8 K, u* c! z8 Q9 J' z& z然後是轟隆隆的聲音，驚天動地。

1 J2 k/ ^. k2 [% _
我已經跑出好遠，往回看，我們的老屋就那麼一點一點的塌了，消失在煙塵中。
  {" M  Q+ }( R1 s
* X/ |; F0 Q" o. N( N8 ]) y- O. @
[完]

' O% G2 E8 n# m* d$ R2 ^